重大疫情下跨境高等教育中的学生管理研究
✦ 吴薇，女，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比较教育研究所所长，教授，教育学博士；
✦ 张靖佶，女，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硕士研究生。
全球范围内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以下简称为新冠肺炎）的暴发让各国面临来自公共卫生、经济贸易和教育等领域的严峻考验，不断扩散的新冠肺炎疫情对高校学生管理工作也提出了重大挑战。截至2020年5月18日，疫情危机已经对全球156个国家和地区的12.1亿学生造成影响，受波及的学生约占全球学生总数的69.1%。[1]中国的疫情防控逐步转为常态化。而自2020年2月中旬以来，欧洲和美洲相继成为新冠肺炎疫情的“震中”。[2]作为国际学生流向的传统中心，欧洲和美国境内新冠肺炎疫情的严峻形势无疑为全球跨境高等教育（Cross-Border Higher Education）的发展蒙上阴影，传统的教学方式和学生管理模式亟须改变。新冠肺炎疫情促使高等教育机构从招生、学习、思想教育等各领域多角度、全方位地重塑着跨境高等教育学生管理生态。本研究尝试分析疫情之下各国跨境高等教育学生管理工作面临的挑战，总结疫情高风险国家和疫情防控常态化国家高校跨境学生管理工作的实践特征，提出未来跨境高等教育学生管理工作的发展趋势，旨在提高高校在后疫情时代的跨境高等教育学生管理工作中抵御风险的能力，保障跨境高等教育质量的建设。
一、新冠肺炎疫情下跨境高等教育学生管理的内涵与研究意义
作为受此次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最大的教育领域之一，跨境高等教育的现状和未来发展方向备受关注。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联合发布的官方定义，跨境高等教育是指跨越国家和地区管辖范围的高等教育中人员、办学机构、课程、项目、研究和服务的流动，包括公立、私立高等教育机构提供的营利和非营利性质的高等教育。跨境高等教育涵盖范围广泛，可以是多种形式的面对面学习，例如出国留学和设置海外分校，也可以是利用各类技术的远程学习，包括电子学习和在线授课。[3]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为了遏制病毒的传播，几乎全球的高校都在疫情防控的政策指导下关闭校园，线下跨境高等教育遭受重创。基于此背景，本文将跨境高等教育的线下部分作为分析和讨论的主要对象。
作为决定跨境高等教育成果和质量的重要环节，学生管理工作的各方面都承受着来自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压力。在美国高校学生事务管理理论的基础上，储祖旺等学者结合我国高校学生管理实践，提出了附加教学管理在内的本土化的高校学生管理理论。我国的高校学生管理内容除了针对非学术性事务和课外活动领域的管理，还包括教学、科研和学生事务相关领域的管理，可细分为咨询指导、学习管理、思想教育、生活服务及学生组织管理等方面。[4]本文选取中国本土化的学生管理理论作为研究维度的框架参照。
新冠肺炎疫情对国际高等教育形势产生了颠覆性的改变，成为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进程的新转折点，研究疫情对跨境高等教育学生管理的影响并分析其未来发展趋势，对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持续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二、新冠肺炎疫情下跨境高等教育学生管理面临的主要挑战
（一）跨境招生管理
学生的国际流动是跨境高等教育的重要标志之一。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从客观环境和主观意愿两方面极大地阻碍了全球学生的流动。从客观环境来看，各国为了阻断病毒传播，通过实施出入境管制、关闭线下教学、强制社交隔离等方式减少人员聚集和接触，人员国际流动性受到影响。在主观意愿方面，自疫情暴发以来，国际社会中逆全球化的声音不断增加，人们对于疫情防控形势的担忧使得人员国际流动的意愿降低。宾夕法尼亚大学教育研究生院全球参与办公室主任艾伦·鲁比（Alan Ruby）称，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将对跨境高等教育造成巨大打击，对国际学生流动性的阻碍将持续至少3年。[5]
2020年2月，国际教育组织夸夸雷利·西蒙兹（Quacquarelli Symonds，以下简称QS)对有留学倾向的国际学生进行了一项为期一个多月的持续调查，以了解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面前，学生的留学计划随时间推移的变化。在2020年2月14日至3月26日的调查中，认为新冠肺炎疫情将影响出国留学计划的受访者比例从27%升至57%。在问及新冠肺炎疫情是如何影响他们的出国留学计划时，47%的受访者表示考虑将出国计划推迟到下一年，13%的受访者表示将考虑更换留学目的地国家，8%的受访者表示不再考虑出国留学。[6]出入境限制、大学停课、航班取消、奖学金面试难度上升、签证申领、语言考试安排和个人健康问题是排名靠前的影响学生出国留学计划的因素。学生流动性受阻将导致国际学生的入学率降低，这对高校跨境招生管理工作提出了极大的挑战。在QS针对高校的调查中，50％的受访高校认为新冠肺炎疫情会对他们的跨境招生工作产生不利影响。[7]英国著名教育科技公司尤尼博迪（Unibuddy）首席执行官迭戈·法纳拉（Diego Fanara）认为，新冠肺炎疫情后，大学招生竞争将会愈演愈烈。[8]这对高校跨境招生管理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何灵活运用线上宣传渠道对外展示信任可靠的学校形象、改变招生政策以照顾疫情高风险地区学生、在世界范围内标准化语言测试停摆的情况下如何进行跨境入学语言测试等，都是高校跨境招生管理工作中亟须解决的问题。
（二）高校财政管理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宏观经济将同时在供给和需求侧遭受冲击，在短期内会造成物价上涨和失业率上升，投资、消费和出口均受到显著影响。[9]教育服务贸易作为跨境教育的主要属性之一，是各国的重要投资和消费领域。停课、关闭校园和留学生回国等现象使高校的正常教学计划受到直接影响，留学市场陷入紧张氛围。供给侧的失灵使跨境高等教育服务贸易的需求侧遭受波及，高校学费收入减少，以部分私立高校为代表的高等教育机构面临财政紧张的状况。牛津大学高等教育中心主任西蒙·玛吉森（Simon Marginson）认为，南亚和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发展中国家将首当其冲，面临经济和教育的衰退，全球范围内中产阶级数量的暂时消减将在西方高等教育大国中产生连锁反应。[10]同时，疫情导致的大量企业裁员和减薪将直接影响到普通家庭投资教育的意愿和能力。因此，跨境高等教育相较过去可能会变得更加昂贵，奖学金的申请和遴选也会变得更加严格。许多国际学生不得不选择中断学习。
以中国为例，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留学规模持续扩大，成为世界最大的留学输出国，其中自费留学为主体。[11]据《2020中国留学白皮书》的统计信息显示，最近五年以来，在留学人群父母的职位背景中，“一般员工”的比例逐年上升，成为2020年占比最高的群体，达到43%。[12]而此次疫情带给普通家庭学生利益的损害，将在客观上大大阻碍跨境高等教育的发展。疫情之下，高校财政，尤其是私立高校财政受到严重波及。如何在保证自身财政运行的条件下向国际学生提供经济援助，和留学家庭建立沟通以保障他们的孩子继续完成学业，是疫情之下高校跨境学生管理工作面临的一个两难局面。
（三）跨境学习管理
在线教学方式承担了目前疫情下跨境高等教育的大部分教学任务，但并非所有的学生都适合且愿意配合在线学习。在线教学面临来自师生主观意愿和客观条件的双重挑战。在主观意愿方面，现有调查显示，在新冠肺炎疫情的背景下，有42％的准国际学生表示对在线学习没有兴趣。[13]课程设置、学习效率、家庭氛围等因素都左右着学生参与在线学习的意愿。在客观条件方面，在线学习的普及和常态化面临诸多挑战。第一，网络教学设备。学校是否应该为教师统一配备合适且先进的网络教学设备？如何协助部分不熟悉电子产品的教师进行教学工作？学校是否需要统一教学软件，以优化系统培训过程，便于进行监管和评估？第二，学生的专注度和师生的有效互动。在线课程需要教师投入更多的情绪，通过多种方式实现和学生的互动，保证师生交流的质量，相比线下教学，教师的压力会更大。
除了在线教学面临的普遍问题，如何进行疫情期间的院校双边合作也是跨境高等教育教学管理面临的重要挑战。由于全球疫情的发展阶段存在差异，国际院校的双边合作存在一定的“时差”，在培养进度和培养目标上可能出现偏差。学生交换项目、访学、联合培养等跨境高等教育项目受到直接影响。德国留学网（Studying-in-Germany）的调查显示，85%的国际学生交流计划受到此次疫情的影响。[14]在短期项目中滞留境外的国际学生将会面临国内外联合培养高校学习进度的双重要求以及如何延长签证申请等实际问题。如何权衡学生在不同高校学习进度的冲突、在缺少对象国和联合培养高校环境熏陶的背景下构建一套公正完备的跨境学习成果认证体系，还需要再深入思考。
（四）其他跨境学生管理
在全球范围内，新冠肺炎疫情引起的种族歧视和排外情绪正在滋长，这让许多身处异国他乡的国际学生备受身心压力。在美国和澳大利亚等国家，疫情期间针对亚裔学生的伤害和侮辱事件频发。《泰晤士高等教育》（Times Higher Education，简称THE）的研究人员发现，在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之后，来自中国的国际学生正饱受高度的焦虑和不安全感的困扰。[15]联合国2020年5月13日发布的《全球心理健康危机简报》指出，新冠肺炎疫情不仅损害人们的身体，更为一些特定人群的心理健康带来严重的困扰，心理健康服务是各国疫情防控过程中不可忽略的部分。[16]疫情造成校园排他主义的放大和种族矛盾的激化有悖大学作为文化平等交流平台的神圣使命，让跨境高校学生管理工作变得棘手。如何引导部分国际学生走出心理危机，调和学生群体矛盾，维护学生心理健康，促进文化互信和互融是摆在跨境高等教育学生管理者面前的一道难题。
与此同时，疫情下国际学生的就业形势并不乐观，亟须高校提供针对性的就业指导和便利政策。这一方面是由于疫情导致的经济衰退造成国际就业市场职位客观减少，国际市场劳动力需求会相应地缩减；另一方面是由于疫情造成高校毕业延期，预毕业的国际学生在本国的就业市场可能失去先机。如何简化流程、实现精准对接，在保障人才培养质量的基础上，想方设法地为符合毕业条件的国际学生创设便利环境，需要在跨境高等教育学生管理策略中得到进一步落实。
三、新冠肺炎疫情下各国高校跨境高等教育学生管理实践
全球高校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积极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对跨境高等教育带来的挑战，并努力适应疫情下学生管理工作状态。随着疫情的发展，全球范围内的国家和地区可以划分成疫情高风险和疫情防控常态化两类，其高等教育系统受疫情发展的影响程度不同，在跨境高等教育学生管理的响应举措上也不尽相同。
（一）疫情防控处于高风险的国家和地区
截至2020年5月中旬，全球疫情防控形势整体来说依旧严峻，全球确诊病例最多的国家包括美国、俄罗斯、巴西、英国、西班牙、意大利、德国、法国、土耳其和伊朗。疫情高风险国家和地区以疫情防控的总体要求为指导框架，尽可能在高校学生管理工作中最大限度地保障国际学生的权益。
1.调查国际学生的活动轨迹和面临的困难
为了向国际学生提供及时的帮助，来自42个欧洲国家的高校的530个学生组织组成了伊拉斯谟学生网络（ESN），致力于协助调查疫情期间国际学生的生活和健康情况。在2020年3月19日至3月30日的调查期间，伊拉斯谟学生网络从欧洲各地收到了近22,000个回复。调查结果清楚地反映了国际学生在疫情期间面临的危机以及疫情对其交流计划的影响，包括来自计划取消和缩减、家庭和寄宿机构、对课程的影响、财务以及心理健康等方面的问题。[17]高校通过反馈的疫情调查报告可以更清晰细致地安排后续的跨境学生管理事宜。
2.为滞留国际学生提供安顿服务
在美国，尽管目前72%的大学生已经离开校园，但部分高校仍为没有替代住房的国际学生提供了安顿服务。[18]包括加州大学欧文分校、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和佐治亚理工学院在内的多所美国高校学生管理处发出通知，没有替代住房的国际学生在保持社交距离的前提下可以申请留在美国校园。美国公民及移民服务局也相应宣布在紧急情况下，可以为国际学生提供特殊的签证豁免，这是美国在之前的大范围流行疾病中积累下来的经验。对于毕业年级确要回国的国际学生，美国将提供一定帮助，并强烈建议其在疫情进入可控阶段后重新回到美国工作。
3.改革入境政策，刺激留学需求
英国教育部前大学部部长克里斯·斯基德莫尔（Chris Skidmore）表示，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一学年英国大学的国际招生份额将会面临萎缩，英国应该延长国际学生毕业后的工作签证，签发为期4年的毕业后工作签证（post-study work visas），甚至可以考虑为外国学生争取英国公民身份。[19]通过签发更长时限的毕业后工作签证，可以刺激疫情高峰过去后入境英国的留学需求，同时还增加了为英国留下优秀毕业人才的机会。这一举措是为疫情高峰过去后的招生管理工作作准备。英国一家留学中介公司的最新数据显示，在延长工作签证决议发布后，留学英国的咨询数量在四月份出现了大幅反弹，咨询量与去年同期相比增加了67％。[20]
4.开放医疗健康服务系统
德国是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医疗保健系统的国家之一。在疫情暴发期间，从2020年2月28日开始，德国高校便组织国际学生进行健康筛查，国际学生的健康保险基金承担了病毒检测的费用。同时，如果在德国进行短期交流学习的国际学生因为疫情被迫在德国停留更长时间，他们的健康保险基金会被延长90天的保期。如果国际学生在隔离期间感染新冠肺炎，其治疗也将纳入健康保险政策的保障。[21]同时对于想要回国的国际学生，德国高校会辅助他们完成银行预存生活费卡的冻结（去德国留学需预存规定数额标准以上的生活费），国际学生返回国内后将有权自主处置卡内剩余的资金。
（二）疫情防控常态化的国家和地区
随着全球抗疫成果的进一步深化，中国、西班牙、葡萄牙、新西兰、捷克等国家的疫情防控工作宣布进入常态化，社会各系统逐渐恢复运作。面对仍十分严峻的国际形势，在“外防输入，内防反弹”的策略指导下，疫情防控常态化的国家和地区的高等教育系统对跨境高等教育管理仍持保守和谨慎态度，暂未有任何国家和地区宣布全面重启线下跨境高等教育。
1.公开透明的国际学生管理措施
中国政府和高校对外国学生展现了极大的关心与照顾。国家主席习近平在2020年5月17日给北京科技大学全体巴基斯坦留学生的回信中表示，中国政府和学校始终关心在华外国留学生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将为他们提供全方位的帮助。[22]各高校国际处和海外交流办公室积极响应，制定疫情防控常态化下国际学生管理策略，关怀在华留学生，同时为赴华准留学生提供政策支持。一是调整学籍和考试方案。北京大学国际合作部留学办公室为各类别进修留学生提供了延长在北京大学学习期限和延长奖学金期限的申请机会，取消2020年本科留学生入学考试项目的笔试环节，对符合报考条件的考生改为远程面试，并积极采取有效措施做好外籍专家疫情防控工作。二是管理信息公开化。上海交通大学出入境管理与服务中心根据疫情发展情况和各国政策调整，向学生及时发布双语版近期出入境管理信息，并开设资料下载和答疑解惑专线，方便学生获取一手出入境信息。三是提供经济支持。中国留学基金委发布文件为拟派出人员、拟回国人员和拟返回目的国人员提供各类经济支持，各高校积极响应，组织学生进行退票、换签、缓签、奖学金、生活补助等事项的申报。
2.线上线下、多渠道全方位为国际学生提供持续支持
从2020年5月13日凌晨起，新西兰宣布全国应急机制下降至二级，解除紧急状态。在国家宣布进入疫情防控常态化阶段的第一时间，新西兰移民局便立即宣布延长国际学生签证有效期。[23]新西兰高校积极响应，发布针对国际学生的管理方案。以惠灵顿大学为例，从2020年5月14日开始，惠灵顿大学不断更新和补充针对国际学生的支持方案，在疫情防控常态化阶段于信息咨询、健康管理、财政支持、在线教学和情感支持等领域提供服务和帮助，具体管理方案如下。信息咨询：设置国际学生顾问，为国际学生提供非学术性事务支持，包括签证、保险等信息发布。健康管理：大学健康服务中心为在新西兰境内的国际学生提供健康服务，同时为其他地区的国际学生提供在线健康咨询服务。财政支持：国际学生可以自愿选择继续在线学习或退还这一时期的学费和住宿费，退课可以不必征得任课教师同意。同时，在新西兰境内学习期间曾被新西兰雇主雇佣的国际学生，包括兼职、临时工和合同工，均可以获得额外工作补贴。在线教学：大学图书馆将为国际学生提供学习资源和课程材料。情感支持：大学学生咨询会为国际学生提供心理辅导专线，提供免费、保密的帮助。[24]
根据疫情防控发展阶段和国情的差异，高校跨境学生管理工作呈现多元化、本土化的特征。高校制定的细化方针也反映了其对于跨境学生管理中“管理本位”或“学生本位”理念的选择。
四、后疫情时代跨境高等教育学生管理的趋势与思考
（一）在线学习与虚拟校园中的创新型学生管理
无论是远程教学、电子学习还是虚拟校园，在线教育占领国际高等教育市场是趋势。预计到2025年，在线教育的整体市值将达到3500亿美元。[25]尽管在线教育仍存在硬件设施和师生互动上的弊端，但其已显示出的信息可视化和效率提升等优势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教师与管理者的观念。一旦适应了在线学习，回归传统课程的必要性和效率问题便无法回避。在线学习还促成了以“学习内容”为中心向“学生发展”为中心的教学管理理念变革。在管理中将更强调激发学生内生性学习动力，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和主体意识。值得提醒的是，在线学习不能只享受形势红利，在后疫情时代应该在高新科技的引领下不断实现自我革新。学生管理者应该清楚，在线学习模式不应该只是简单地通过视频会议和演示文稿进行传统课堂模式下的讲授和互动，更应该通过在线学习的契机深化“翻转课堂”模式的应用，教会学生如何通过在线学习自主整合与梳理海量学习材料、自主提问和讨论思考，借助同伴力量和教师力量分析与解决问题，同时创造新事物。伴随科技的进一步发展，在线学习的模式将会不断优化。教学管理工作只有秉持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核心理念，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在线学习的优势，为这种属于未来的学习模式奠定良好的发展基础。
（二）完善高校应急学生管理机制
随着国际社会的共同努力，疫情防控最终会朝着常态化方向发展。高校应配合疫情防控常态化要求，加强健康安全保障，梳理上一阶段疫情防控中的疏漏，总结经验，及时调整学校应急管理策略。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谨慎有序地开展各项复学活动。复学之后，在跨境学生管理工作中应落实科学防控的各项要求、保障必需的防控物资供应、吸取国际社会的有益经验、尊重国际学生的个人意愿。具体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入手：第一，要及时公开发布信息，搭建与留学家庭和国际社会之间的沟通平台，建立良好的信任关系，确保发布信息的及时性和可执行性；第二，要组建一支分工明确、职权清晰、执行力强的应急管理团队并定期培训，这个团队的成员可以是专职，也可以是其他管理人员兼职，核心是团队的协同运作，确保能在危机来临时做好管理决策；第三，开展疾控和其他风控知识宣讲，要向国际学生传达和宣讲国家和高校关于各类重大危机事件的处理方案，并征询国际学生的意见，结合对象国国情为国际学生量身定制危机管理预案，增强国际学生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三）探索院校多边教育合作中的学生管理模式
在后疫情时代，国际教育合作将是交叉式、网络式的，一对多、多对多的院校跨境教育合作将会更加频繁，这为跨境教育的学生管理提供了难得的历史机遇。高校要抓住未来国际教育合作网络式的发展倾向，为学生提供更清晰、更全面的信息服务，同时简化工作流程，争取让每个学生都有机会享受跨境高等教育福利，最大限度地保证他们选择的多样性、自主性和便捷性，进一步提升国际教育合作的效率。
同时，企业、非政府组织等非国家行为主体在后疫情时代的国际教育合作交流中将会发挥重要作用。高校要承认和鼓励非国家行为主体作为纽带在跨境高等教育事业中的贡献，与国际企业、非政府组织等达成合作共赢关系，打破高校只在政策框架内进行国际教育合作的单一局面。
（四）基于跨境学习新价值的思想教育
目前，许多国家仍习惯在传统意义上通过地理和法律管辖边界等维度来定义跨境教育。[26]在后疫情时代，新冠肺炎病毒很有可能长期与人类共存，在科学常态化防控的基础上，跨境教育的内涵和方式有无可能发生改变？仅仅通过人员的流动来认证跨境教育合作与交流成效的标准是否过于单一？人员的流动并不等同于跨境交流的真正实现，疫情期间海外留学生遭受排挤和对立的情况就是很好的佐证。文化的互融、互信，学生多元文化观的形成才是跨境教育真正提倡的价值。跨境高等教育学生管理思想教育工作的重点应该放在如何增强学生与世界的联系、打破文化壁垒和思维定式上，引导学生摒弃偏见，对全球教育呈开放包容的心态，树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共同应对国际风险。后疫情时代为全球教育治理带来了新的挑战，高校学生管理思想教育工作要向学生展示跨境高等教育的全新价值取向，采用新思路、新视角、新方法来推动教育全球化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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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学前教育质量评价体系框架、特点及经验
德国中小学的劳动教育课程：目标·内容·考评
本文刊登于《比较教育研究》2020年8期，若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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